深海（盗墓笔记|黑花|一篇G文-①）
深海
文/浮生辰殇
//科幻架空/改造人和灵魂共鸣/写给《如晤》的G//
（BGM：フルール）
——混沌、杂乱的世界里，你是最初也是最后的真情。
布朗斯麦海。
当夜晚的第一缕星辉倒映进它的怀抱时，有沉默的弗雷特鱼飞快的穿过如镜一般的海面，打破了这过于压抑的安静。
远处还不时能看到灰白色的烟被人抹向天空，夹杂着有爆炸声传来。
解雨臣在一片迷茫当中醒了过来。
脑海中的记忆如同被打坏的玻璃一样支离破碎，只剩下耳边似乎还有刺耳的系统提示音在倒计时。映入眼中的尽是银白色的薄膜，解雨臣伸出手去，摸着这层柔软却又坚韧的保护胶囊。他想起来了自己那艘被击毁的飞行器，满屏幕不断闪现的红色警报和在最后的时间里强制弹出的驾驶舱。那曾经是他最好的伙伴，而现在就只剩下了眼前这只笨重的胶囊。
而他自己，却还要在这深海之中等待着前来搜寻的队员，才有可能一起回到战火最猛烈的地方去。
解雨臣尝试着想从地板上爬起来，酸痛的肌肉和僵涩的关节时刻提醒着不久之前他刚刚经历过一次高空坠落的损伤。他侧过头，想要找一个可以用来借力的东西，却意外地发现脸颊擦过了什么东西——那是一枚冰冷锋利的铭牌。
No.087-9X
这是他忠诚与荣誉的象征，一个响彻整个前方战线的飞行器编号。
解雨臣听见了舱底触碰到礁石的声音，保护胶囊在长时间下沉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暂时可以落脚的地方。舱里提前存储了可供应一个月的补给，提示屏上显示的能源消耗比例和速度也还在正常范围内。他有足够的时间和资源能够支撑自己等到战友的救援，甚至，他的驾驶舱里面还有一套可供潜水的训练服——布朗斯麦海域，一个神秘的重要阵地，一个在城市大面积瘫痪的战争中依然能让硝烟不曾染指这里的军事阵地。
他透过显示屏观察着周围的水域，很安静，甚至连原本应该成群结队出现的弗雷特鱼都没有出现过一次。这是很不寻常的表现，解雨臣想，他们的国家周围所有的水域里都应该有着大量的弗雷特鱼。
如果没有，那应该只有一种情况。
那就是在这片海域下面，藏着什么东西才对。
年轻的飞行员换上了备用的水下作训服，双层的闸门因为外面的压力而变得难以打开，没有什么经验的解雨臣不得不又回到舱内去调整闸门区域的压力恒定值。
布朗斯麦海的深处，传说有一个国家的决胜武器。这是解雨臣刚刚进入部队还是学员时候听过的传闻，很模糊，有的前辈说那下面是一台非常厉害的大炮，有的人则说那下面埋着非常厉害的放射性武器。在这个四方混战的年代，说实话，解雨臣觉得布朗斯麦海里面就算养着一只巨大的怪兽，也是不足为奇的。
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愿意在这场战争当中输掉，为了胜利，这些独裁者们会不择手段的。
解雨臣用冷光向更深的地方照了照，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下面反射了他的光线。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那细小的金属反射的光，在确认过自己的氧气装置没有任何问题之后，解雨臣小心翼翼地向更深的地方潜去。
那是一个巨大的金属囚笼，解雨臣站在它面前，抬起头竟然看不到那栏杆的尽头。
牢笼正中间有一个孤零零的身影，看起来应该是个人，而且他还活着。解雨臣看见那个人的胸廓有微弱的起伏，但这就显而易见的不对劲了，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在水底存活呢，他们毕竟不是鱼。
解雨臣试图弄出点动静出来，他从作训服的口袋里面找到了一支水弹枪，银色的子弹穿透了沉重的海水，掀起了那个人遮住面容的头发。他这才勉强看到，那的的确确不能算是一个人。
原本应该安放双目的地方，取而代之的是一架高精度的电子镜。解雨臣当然认识那个类似眼镜一样的东西，他的飞行器上曾经也有一架。那个人影被年轻的飞行员唤醒，缓慢地移动着，向他靠近。
人们总是会对未知的东西一面感到恐惧，一面又感到好奇。解雨臣也不例外。
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等着那个影子靠近，然后毫不意外地在自己的脑海里面听到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年轻人，你从哪里来？”
解雨臣眨了眨眼睛，不知如何作答。事实上他就算能在水中张开嘴，声音也无法传到那个人的耳边。他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面念出了自己的名字，连带着映出了那个被他收在口袋里的铭牌。
“哦，解雨臣，No.087-9X，”那个声音再一次出现，“我知道你，飞行战队的王牌选手。”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连这些都知道。”心底被压抑住的恐惧开始向上蔓延，解雨臣甚至有了氧气马上就要消耗殆尽的错觉。
脑海里的声音笑了起来，解雨臣不太愿意会错意，但听起来的确像是有三分宽慰的味道：“不要害怕，年轻人。你们手中的铭牌里面有一枚芯片，只要有必要，我能够第一时间找到你们每一个人。”
“至于我，”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下，“我并没有名字，我只是一个被存放在这个躯壳里的思想罢了。”
“你生来就没有名字吗？”解雨臣向着牢笼靠近了一步，他想要看得更清楚些，“那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呢，这位先生。”
“独裁者们创造了我，赋予我执行能力，却又畏惧我的智慧，因此剥夺了我的自由。”一双苍白的手抓住了冰冷的金属栏杆，指甲下隐隐地泛着青色。
解雨臣看了看四周，对话空白了数分钟之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双手上面——这看起来真冷，他想。于是解雨臣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那个人的指尖。
“解雨臣，你真是个天真可爱的年轻人。”那个不敢说出口的念头才一出现，栏杆另一侧的男人已经给出了回复，“No.087-9X这个号码已经不是战线传奇的代名词了，这样边缘的地方，在你闯进来的那个瞬间，你就已经是过去式了。”
成为过去式意味着什么，解雨臣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无关于那些可能会随之消失的荣誉和信任，独裁者们创造了战争，也把他们与生俱来的冷漠传到了战火燃烧的每一个角落里。所以，没有什么人会去在意一个王牌队员的生死，更多的人想要知道的，只不过是下一个王牌会不会是自己罢了。
栏杆另一面的那个人笑了一下，这让解雨臣产生了一种他在嘲笑自己天真愚蠢的错觉，惹得飞行员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了他的身上。“所以你就一直呆在这里了吗？”
“十分钟以前是这样的，”那个声音再一次传到了解雨臣的大脑里面，“但现在遇见了你，我就改变了主意。”话音还没有完全消失的瞬间，分隔着两个人的栏杆，开始接二连三地被看不见的物质切断，然后粉碎，直到最后，露出了一个足够大的、可以让那个人走出来的空隙。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