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盗墓笔记|黑花|一篇G文-②）
深海
文/浮生辰殇
//科幻架空/改造人和灵魂共鸣/写给《如晤》的G//
（BGM：フルー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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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并不害怕带着这个人造灵魂临时存储器（他随便起的称呼）回到自己那个并不大的保护胶囊里面，保护胶囊里面的一切东西都并不适用于这个看起来甚至连吃饭都不需要的家伙。解雨臣只是想找个地方可以“真正”地和他说说话，而他的胶囊是唯一一个满足要求的地方。
穿过用来平衡内外压力的闸门之后，解雨臣脱下了闷热得作训服，而跟在他身后的那个人也抬起了手，用相同的动作脱掉了裹在身体外面的薄膜——看上去和保护胶囊相同的材料，只不过黑色的外壳显得不那么透光。解雨臣这才注意到这个人身上穿着的，也是和他自己相同款式的T恤，原本他以为是电子镜的地方也发生了变化。那个人把厚重的外壳拆了下来，只留下来最内一层的黑色滤光膜，浅浅地贴在眼睛应有的位置，看起来和漫画里面怪盗们用来遮眼睛的布条有那么一点相似。
“能够开口说话的感觉，真奇妙。”这是解雨臣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听到了这个人说话的声音，低沉的，会很容易让普通人感到安心的声音，“重新自我介绍一下，No.076-8Q，这是我曾经的编号。”
解雨臣打开手臂上小型数据仪的动作顿了一下，最终却还是录入了这个编号。
他很清楚自己会得到什么答案。
自己的数据仪会因为搜索指令弹出一个新的页面，上面会写满密密麻麻的成就和荣誉，和一张被系统刻意模糊掉的照片。只是眼前这个似人不人的家伙，他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和档案里的那个人对应在一起。
“你，以前姓齐？”解雨臣的目光从听到了那个编号开始便一直黏在了那个人身上，他看着那个人以非常熟悉的姿态找到了保护胶囊里面的小冰箱，从里面翻出来一瓶碱性液体拧开盖子就喝了起来，“还有个绰号叫‘黑瞎子’，是不是？”
黑瞎子点了点头：“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查到，我以为系统里早就封存了这个编号从前的一切信息了。”男人手里的液体瓶上写满了复杂晦涩的文字，解雨臣并不清楚这东西在那台冰箱里面呆了多久，从他开始接受这架飞行器到现在，那个东西一直都被丢在冰箱里面，无人打理。解雨臣只是能勉强从那堆外文字母里面翻译出来这东西大约是用在智能机械身上的，好来维持这些东西的正常运行。“你喝这个？”
解雨臣虽然也明白黑瞎子如今这个样子恐怕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人造设备了，作为No.076-8Q的记忆可能也早就被格盘了，但他还是本能地，会把对方当做一个人来看待。
或许是因为在这一片深海当中，内心的孤独会被无限制地放大吧。
“年轻人，别担心。这个东西对于我来说，或许和啤酒对于你们是差不多的意思。”黑瞎子再一次打开了那只冰箱，这一次拿出来的总算是能够供人饮用的能源乳剂了。解雨臣的手心被一阵凉意给填了个满，他这才反应过来，这能源乳剂原来是黑瞎子拿给自己的。“你看起来有些累了，需要休息一下吗，解雨臣？”
年轻的王牌飞行员摇了摇头，他一时间变得寡言少语起来，连带着脸上的表情都似乎被周围下降的温度而被冻住。黑瞎子凑在他身边，机器特有的凉意一点点渗透了过来，这让解雨臣感到有些冷。但在他想要转身的瞬间，黑瞎子先他一步扭过了脑袋，伸出手揪住了旁边沙发背上面搭着的作训服外衣：“我感觉你有点冷，披上会好一些。”话音还未落，衣服已经被这个人抖开搭在了解雨臣的肩膀上面。
“唔……我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解雨臣仿佛是刚刚被解冻的鱼一样，被黑瞎子的话重新抓回了不知道消失去哪里的注意力，“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他的心底隐隐有了一个答案，或者说那是一个很小的期待。
但黑瞎子只是迟疑地又摇了摇头，他伸出手摸了摸身边的沙发，布面的外罩下面是蓬松的棉花，感觉坐下去的话就会深深陷下去。解雨臣看着黑瞎子盯着自己的沙发看了半天，复又抬起头打量起这架飞行器内部的构造，他看着那个男人站在操作平台前，突然凑近了其中一块屏幕仔仔细细地瞅了半天。
“你……”
“嘿，这里有个伤痕，”年轻飞行员的话被黑瞎子突然插进来的话打断，“真可惜，这可是现役的最优秀的雷达处理器了。”
解雨臣看着那块屏幕角落里的痕迹，长长地吐了口气，说不出是放松还是失望的情绪弥漫在他周围。手腕上的数据仪轻轻震了一下，提醒着它的主人到了该吃晚饭的时间。说是晚饭，其实也不过是冻在冰箱里的那些战略物资罢了，翻出来加加热，其实还是和许多年前一样难吃。黑瞎子兀自在飞行器里面溜达着，时不时地还伸出手摸一摸，感兴趣的也会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玩几下，然后再摆回原位。直到他那灵敏的探测器发现了从生活操作区散开的食物的气味，才几步走到解雨臣的身边。
黑瞎子略略歪了一下头：“你这样，不觉得很难吃吗？”
“这东西无论如何也不会好吃的吧。”解雨臣对于吃饭这件事情已经很久都没有什么需求了，只要能果腹，他就并不会那么在意味道的好坏了。但黑瞎子的出现让他对此有了些改观，年轻的飞行员把操作的位置让给了黑瞎子，然后看着那个人以非常熟练的动作拆掉了解雨臣还没来得及加热的的压缩菜包，一股脑地把里面的压缩物丢进了还有些余热的锅里面。
“冰箱里面应该会有一瓶朵马果的粉末，把它拿给我好吗？”他从显得有些旧的操作柜里面找到了一把炖汤用的干料，还有两包压缩火腿。黑瞎子特意看了一下最佳期限，意外地发现这两包东西居然还可以吃，索性也拆掉了丢进了锅子里面。
解雨臣从善如流，拉开冰箱门试图从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当中找到黑瞎子想要的调味料，却发现他依然对于这种不常用的词汇十分陌生。他凭着记忆抓了一只绿色的小瓶子，高高举起：“嘿，你说的是这个东西吗？”
黑瞎子似乎再一次动用了他能够读透人类心思的功能，头也不抬：“不是那个我亲爱的解雨臣，你的冰箱左边侧门上，有一只紫色的玻璃罐子，把它拿过来就对了。”解雨臣一扭头果然看到了那个紫色的罐子，只是那上面什么标签都没有——这只能说明这个罐子并不是制式内提供的物资。
锅里食物的香气已经因为升温的空气再一次蔓延开来，解雨臣不得不承认，这的确要比刚刚他捣鼓出来的东西好闻许多。黑瞎子打开了那只紫色的罐子，很随意地抓了一把里面的粉末丢进锅里面，然后因为高热而汽化开来的爆裂声吓了解雨臣一跳，那个年轻人绷紧了身体，在看清楚并没有发生什么之后才再一次放松了下来。而操作台前的黑瞎子，这时候正咧着嘴看解雨臣还有那么一点点僵硬的表情。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在这里相遇，解雨臣简直就要以为自己在做梦了。
“不至于吧，我们的王牌飞行员居然会担心炒锅爆炸这种问题。”现如今的黑瞎子并不清楚解雨臣的脑瓜子里面在想些什么，他只是用最简单的模式在解读眼前这个年轻人。计算一个人的行为模式是很复杂的，黑瞎子原本应该选择这种方式来更加熟悉解雨臣这个人，但没来由地他放弃了这个办法，解雨臣让他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情愫。
他想依靠“自己”去认识解雨臣。
解雨臣并没有反驳黑瞎子的玩笑，而是半低下头，不甚明显地弯了一下嘴角。
“是啊，我害怕这个。”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