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成氏（盗墓笔记|黑花 -2）
未完成氏
文/浮生辰殇
//现代架空/科幻/触不到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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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程序复写到百分之三十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年。
半年的时间很短，短到解雨臣还没来得及完成运行页面的修复，但这半年的时间又很长，长到研究所的重心从拟人程序变换了数次，早就挪到了其他项目上面。
研究所也是需要项目成果成功转化的，解雨臣这边原本还有七八个同事在一起修复，到了如今，也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在做了。
今天是他第三次进度上报，程序复写的进度虽然没有过半，但初始运行界面已经初具雏形了。简陋的对话框在电脑屏幕上不断弹出，回应着测试员问出的那些愚蠢的问题。日期，天气，生活常识，问题和那些领导一样无趣。解雨臣坐在一旁，是不是还要忍受有人凑过来拍拍肩膀握握手的鼓励。
可他们都没有看到这个程序百分之一的惊人之处。
那个晚上，解雨臣一个人在研究室里面，没有开灯，任由窗外的深夜吞噬着周身的静谧，只留下盈盈发光的屏幕在他眼前。运行界面旁观的实时监控数据还算平稳，他悄悄打开了自己的麦克风，开口说道：“晚上好。”
一秒钟之后，一个崭新的对话框弹出，落在了屏幕的中央：晚上好，解雨臣。
“你知道我的名字？”
对话框的光标闪了三次，一个个文字渐渐显示出来：下午的声音信号捕捉，这个名字被获取。
解雨臣挑眉，他还不能确定这个小小的举动是源于下午测试汇报时无意的一个操作，还是来源于这个程序已经表现出来了一定的思考能力，但这是个进展，值得他在实验报告上记录下来。
麦克风的红色指示灯闪烁了两下，主动地灭掉。对话框的光标再一次开始向后滑动，更多的文字出现：凌晨一点，熬夜对人类无益处，应当休息。
而这时旁边的运行监测响起了警报音，解雨臣转过头去查看那突然飙升的数据值，清理运行期间产生的错误数据，修正了一个突然出现的BUG。等到这一切都被他搞定之后，屏幕上的那个对话框却已经消失了。
解雨臣想，果然程序还是程序，休止重启以后，原本的记录都不再有了。
突破了运行页面的修复后，解雨臣的工程似乎变得顺利起来了。从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四十的完成度，他只花费了四十二天的时间。运行后台挂接的数据库来源也扩展到了更多的领域，工程，生物，医药，文学，甚至是神学宗教，都有所涉猎了。语言捕捉系统的学习能力也愈发强大，对话框里给出的回答也从加单的词组，逐渐变成了成句的引用，现在甚至可以依凭原始数据开始主动组织语言了。
尽管很多时候它自己组织出来的语句结构依然奇怪，但这在解雨臣的运行记录中仍然是一个非常惊喜的进展。
解雨臣花了更多的时间留在研究室里，研究所分给了他一间新的研究室，很小，但整个空间都属于他一个人。他拜托了从前的同事，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仪器搬到了新房间里面，重新连通线路，看着程序运行的读条一点点占满整个页面，解雨臣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满足感。
这种满足感很奇妙，他从前完成过许多其他的程序，也多多少少有所涉猎拟人程序这个方面，但从没有像现在一样，单是看着简陋的毫无美感可言的一个程序弹框，就会得到一点微末的快乐。
帮他搬家的同事这几个月被隔壁项目组征调走了，解雨臣听他小声抱怨着工程力学仿态的数据化有多复杂，笑了笑没说什么。作为谢礼，他从柜子旁边拉出来了一袋子塑料小盒，圆滚滚的，五颜六色的小盒。
“这啥？”
“咖啡，冷萃的，以后你就不用天天忍受那个屋子的老旧咖啡机了。”解雨臣前些天被自己的程序推荐的，买回来以后试了几次的确味道不错，又不用受制于热水，太烫喝不进嘴，凉了又难喝，实在是方便的很。
不过后面这些他没多说，毕竟大家手头上的项目都很复杂，说多了反倒显得解雨臣有炫耀的意思在了。其实那有什么一下子就能写完的程序，都是一样的，没有哪个项目或者程序能够一蹴而就。
送走了他的同事以后，解雨臣转过身去看他的运行屏幕，看到对话框里面多了一条新的消息：
咖啡，你喜欢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