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发卡（食物语|德符-4）
蓝发卡
//超现实架空/性别认知障碍/医患移情作用//
//存在部分专业描写/血腥预警//
//Mature分级预警//
//Mature分级预警//
//Mature分级预警//
//Mature分级预警//
//Mature分级预警//
//Mature分级预警//
//Mature分级预警//
//Mature分级预警//
//Mature分级预警//
推荐BGM：男孩像你
【第四章】
半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德州接连做了两台Whipple，头一个病人才拔了腹腔引流管，手机里的日历便在某个清晨哔哔叫嚷起来，提醒着这天阿符总算是个大人了。
德州今天和科里报了休班，他主管的病人昨天就一一交代给了自己的同事。他亲力亲为习惯了，偶尔休班一次就觉得哪里都不放心，最后还是临下班的时候又专门找了张空白的A4纸，一条接一条写着——从早查房前要看过的化验结果，需要拿去和伍先生讨论的医嘱，再到晚查房时要关注的监测指标。德州写完一看，A4纸让他竟也全写满了。写完交班信息还不踏实，德州低头看着自己的工作小册，挨着病人数过去，把原本应该第二天换药的病人一个个喊去了换药室。他亲自看过切口愈合的情况，重新消过毒再换上干净的敷料。忙完这一通下来，又是将近晚上十点的样子，德州一时昏头涨脑地，忘了和阿符打招呼便先回了自己家。
等他想起来今天自己不上班的时候，已经是在看见手机里面的简讯塞满了阿符的名字。
阿符不爱给他打电话，大约是嫌德州絮叨起来没完，偶尔有事又一时间找不到他人的时候便会改发简讯过来。德州上午还有其他的安排，一面锁好门下楼，一面看着阿符发来的消息。
简讯从“德州你是不是睡过了头，上班迟到了！”，到“德州你人呢？奖金不打算要了吧。”，再发展到最新冲进收件箱的那条，就成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人呢？”
阿符平时不爱说太多，可发起短信来倒像是个小炮仗，一条接着一条的，德州看着好笑。他知道阿符还是关心他的，赶忙回了消息过去。
“我今天休息，晚上回去医院。”
德州甚至都能想到阿符在另一边看着手机会是个什么反应，趴在病床上翘着脚玩手机，然后看到短信的时候小声抱怨几句。他想起来今天阿符早上是要抽血复查化验的，晚上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先去看一下化验结果才算是放心。
其实科里相关的流程都是确定好了的，先前伍先生带他一起完成过几例手术，也没见德州自己这么在意和紧张。大约是因为那是阿符吧，德州坐在公车上，一面看着窗外倒退的枯木，一面想着。
他早先就计划好了，阿符的十八岁生日因为手术的缘故多半是要在医院过的。同科室专攻乳腺方向的医生一向以吃货自居，德州去问他有什么蛋糕店推荐时，差点被连着发来的推送信息给淹没。
下午的时候蛋糕店人并不多，德州掏出手机上预存好的订单信息，看着穿着蓬蓬裙的店员从背后的大冰箱里面搬出了蛋糕。蛋糕的款式据说是时下最流行的什么立体艺术蛋糕，接近二十公分高度的一个圆柱体，表面的奶油先是深蓝色做底，晕染了白色上去做云朵和海浪。最上面也不再是简单的奶油花和写了祝福语的巧克力，换成了层次堆叠的水果和鲜花。深紫色的蓝莓，青绿色的无花果对半切开，后面用几何形状的巧克力片加以支撑；正娇艳盛开的玫瑰花和喷了红色糖霜的海星贝壳相互依偎；还有白色的蛋白糖，做成了希腊神话里天使宽大的羽翼，架起一只完整的百利甜酒瓶，瓶子里还能看到金色的酒浆，正随着店员小姐的动作来回摇晃。
德州是真的挑花了眼，选到最后觉得哪一款蛋糕都比他小时候的要好看许多，眼看着时间离阿符生日越来越近，还是同事给他拿了个主意：“你别挑了，都这么好看哪儿选的出来。挑个名字好听点儿的，有点寓意的。”这才算是定了眼前现在这只蛋糕。
他接过店员小姐包好的蛋糕，站在公交站前等车的功夫才真正有时间去思考要如何解释这个蛋糕神奇的名字。公车是直接开到医院的，德州在医院门口被认识的同事撞上，还挺诧异他居然拎了蛋糕来医院。德州也不好解释说是给自己的一个“病人”，便只含糊说是给自己家里的弟弟买回来晚上过生日。几个人嘻嘻哈哈说了几句，各自回了自己的病区。
德州只来得及把蛋糕塞进他刚刚腾出来的冰箱，就听见外面的金属门被吱呀一声推开，紧接着阿符金色的短发就先闯了进来。
“你白天干嘛去了？”
“有事请了假，”德州还惦记着阿符早上的化验结果，也不想阿符随意拉开冰箱找零嘴吃提前看到蛋糕，从衣架上摘下来白大褂就往外走，“走吧，我正要去看你的化验结果。”
阿符跟着德州回了病区，看着他在护士站的电脑上调出自己的电子病历，页面一张接一张弹出来，阿符每次看都觉得眼前发花。德州着重看了几项激素水平的结果，翻出来口袋里面唯一一根红笔，在他的小册子上面仔细记下来。阿符探过身子去看，他第一次看见德州的小册子上面关于自己的记录——密密麻麻的化验数据和检查结果，所有的数据都标注了时间，甚至连当时药物的剂量也都记在了上面。
“哇哦。”
德州听见阿符的说话声，转过头想去看他，没成想抬头的时候自己的耳朵蹭到了什么。
柔软的，温暖的什么。
耳廓上还有浅浅的湿润，他抬手蹭了一下，骨节上染上了一丝桃红色。
阿符有的时候会躲开病房里面的那些男病人，一个人躲起来悄悄涂一点润唇膏。他唇色本来就偏红一些，唇膏那种很淡的颜色和香气往往也不会显露太多，只有德州眼尖，会发现他这些小秘密。
德州余光看见阿符抿了抿嘴没再说话，便多少猜出来了他还是会觉得害羞，只避开这事不提，转而简单说了说化验结果还不错，一切顺利的话很快就可以准备手术了。阿符也不知到底听懂了多少，两颊红扑扑地点了点头，后来又听见德州在一旁说晚上一起在办公室吃晚饭，一时间有些开心就把之前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两个人也吃不了太多，德州今天难得没事情，刷开手机开始翻外卖软件。阿符窝在他身边一起看，时不时还要伸手去点德州的屏幕。动作实在太过亲近了，德州只觉得自己右臂的皮肤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另一端的柔软。这些日子他总是不经意间想起来许多次目光的触碰，时间越长，他反而越发急躁。于是慌慌张张地点了外卖，把原本准备饭后再搬出来的蛋糕，先端出来做了救兵。
阿符多少还是有些小孩子心性，看见蛋糕模样特别又新鲜，趴在桌子上看了很久。后来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掏自己的手机出来对着蛋糕上面的花花果果拍了照片。德州趁这机会站得稍远了一些，这才算是能放下心看阿符在那里玩闹。
“你怎么想起来要订蛋糕？”
“今天过后，你就十八岁了，”德州在一旁拆着附赠的餐具，塑料的刀叉和碟子，都是一水儿的浅蓝色，“离你想要的人生又能更近一步，当然应该庆祝一下。”
阿符似懂非懂，他倒是知道过了今天，自己就能给自己的手术同意书上签字了。他趴在桌子上看蛋糕旁边的小立牌，上面印着一个花体的字母作为商标，下面是细细的一行字：众神的狂欢。
“什么叫做众神的狂欢？这蛋糕居然还有名字吗？”
德州最喜欢他这样一派天真的模样，他把手里的数字蜡烛插在了蛋糕上玫瑰花的旁边，摸出口袋里的打火机一一点亮：“你从前吃的水果蛋糕也有个名字叫五彩缤纷啊。”
“你怎么想起来挑这么一款？我一直以为你肯定是只会挑五彩缤纷的那种人，多吃水果对身体好。”
“为了祝你梦想成真。”德州有些不好意思说他费了半天劲才想出来的由头，便把阿符拉到身边，示意他对着摇晃着珠光的蛋糕闭上眼睛许个原。阿符自己有自己的念头，闭着眼睛许过愿望吹了蜡烛，转过头缠着德州给他讲为什么“众神的狂欢”是梦想成真。
“神话故事里的天使都是没有固定性别的，想成为什么样就可以成为什么样。”德州从自己的大衣口袋里面摸了一只小盒子递过来，“所以，祝你梦想成真。”
小盒子用画满星星的包装纸包好，很简单地粘了一只吊牌，上面写了一句“生日快乐”。阿符小心翼翼地拆开，就连包装纸也叠得整整齐齐，舍不得丢掉。里面的盒子是黑色的，只有一个简单的商标烫印在上面，阿符抬头看了看德州，复而低下头去打开盒盖，露出了里面一只蓝色的叶子，金色的线条缠绕在宝石的周围，小巧又精致。
德州原本是打算学着网上的建议去给阿符买支口红的，但真到了商场，他反而最先被这枚发卡吸引住了。天蓝色的水晶和金色的外框搭在一起，刚好是阿符那条白色的绣花裙子和蓝色的外套，德州想起来阿符金色的头发，更觉得好看。
可发卡这种东西要比口红还要难选，德州头脑发热买了下来，又总担心阿符回头不喜欢。眼下阿符端着小盒子安安静静的，德州更是不知道自己的礼物是不是不够好。
可阿符从来不会觉得德州给他的东西不够好，只是那套蓝色的裙子收在柜子里时间太久了，有的时候他自己都忘记了曾经幻想过的画面，却没想到德州还记得。他转了个身，手里还攥着发卡和小盒子，胳膊倒先一步圈在了德州的腰上。
阿符已经是大人的身量了，只是和德州比起来，还是矮了一些。他仰起头去看德州，眼睛里面亮晶晶的仿若星空。阿符稍稍踮了脚起来，飞快地碰了碰德州的唇，甚至有些期待地看着他，然后很小声地问：
“你想要吗？”
—第四章·完—
事实证明永动机太魔性了……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居然还能搞出来三千字写不完过一个生日。
德州给阿符的生日礼物就是飞鱼服皮肤的那个头饰，我研究了半天那到底是个什么造型（我太菜了……
顺便多句嘴，作为“众神的狂欢”蛋糕本尊，Kathedral他家的蛋糕真的是很好看。但其实从我自己来说我最喜欢大航海系列，但是不太适合拿来让德州给阿符过生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