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w You Are Gone（黑花|EP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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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花-现代架空-年龄差设定-BE-R15#
EP6
解雨臣抬头看了一眼黑瞎子，没吱声，端着杯子一口干了个彻底。倒是王胖子在旁边骂了一句：“就你这样还养孩子呐？没看见外头飘白霜了，还给他喝冷饮，脾都坏了。”
“哪那么多话，小孩儿都没说不喝，你费什么话。”黑瞎子眼风一扫，凌厉得差点让王胖子以为男人的墨镜镜片已然尸骨无存，“要不今天我请你喝热饮，Hot-chocolateMartini 怎么样？”
Hot-chocolateMartini是黑瞎子店里面的招牌特调，熟客上来都直接叫一杯“热巧”。只不过这种饮料更受小姑娘和基佬的喜欢，毕竟巧克力的味道已经足以掩盖掉酒精的香气了，偶尔贪杯也不会喝醉。像王胖子那种声称自己比直男还直的男人，还是应该去吃他的琴酒冰山才比较有档次。
解雨臣一听黑瞎子开口，自己一个人低头乐了半天。然后抱着杯子和他的那堆练习册，自己拐进了后面的房间去做作业了。
王胖子直到听见那一声关门声才蹭到了吧台前头，黑瞎子已经给他调了一杯Blood Mary，放在没有灯光的吧台上面，还真有点血腥恐怖的感觉。“嘿我说，你不会是真看上这小孩儿了吧？”
“别逗了，你知道我不好这种的。”黑瞎子连头都没抬，低头接着干他的活儿。冬天已经到了，很快就要到酒吧的淡季了，除了年底的节日，平时回来的客人会越来越少。毕竟天气冷了，谁都不爱出门。所以黑瞎子考虑着要不要推出几款新的特调，免得过完新年他这家酒吧就不用开下去了。
“那你干嘛成天让学生仔跟这儿呆着？别跟我说是你父爱泛滥了，准备养孩子。”王胖子喝酒从来都是豪放派，一杯Blood Mary能喝成灌二锅头的架势，他这也是头一份了。他虽然早就知道黑瞎子是个基佬，但从来都没有见过黑瞎子身边跟着个什么人。平时也不见他带谁跟在身边，活生生就是个禁欲主义者。搞得最开始王胖子甚至以为这人是Socrates’s Witnesses。直到后来有一次王胖子在黑瞎子的那台老爷机里面刨出来整整1个G的特殊取向成人资源，他才把黑瞎子当成个有正常生理需求的人来看待。
黑瞎子终于抬了头，上下打量了一下王胖子之后又低下头：“我觉得你最近倒是父爱开得挺山花烂漫的，恨不得只要是个萝莉你就能立刻爱上一爱，也不知道你身体里堆积的是脂肪还是爱。”说着黑瞎子抬手指了指酒吧后面，脸上的表情难得的严肃了一回：“那死孩子跟我说，要么来咱这儿，要么他去别的酒吧。”
“噗……他这么说你信啊？”
黑瞎子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你看他那样，我能不信么？”然后毫无征兆地撇下王胖子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酒吧里面，自个儿转到后面的房间去了。
解雨臣在一个人乖乖地温书，高中的学习压力和初中比起来，大得不是一星半点儿。他原本对学习没有什么兴趣，不过霍秀秀从小就是刻苦学习的人。特别是上小学的时候，他一个人捏着单元小册的卷子往家走，每次都能看见隔壁家的霍奶奶眯着眼睛搂着霍秀秀，用难得软化下来的嗓音夸着她的小孙女：聪明漂亮又可爱。估计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解雨臣就觉得，学习好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黑瞎子悄悄把门拉开了个缝儿，看着解雨臣瘦瘦小小地趴在桌子前头看书。已经是高中生的解雨臣，似乎还没有到发育的疯狂期，黑瞎子在脑子里面回想了一下见过的霍秀秀，大概解雨臣也就比那个小姑娘稍微高了那么五公分。他并没有出声儿，打断小孩子学习是很不道德的事情，万一将来解雨臣没有考上清华北大，他是要遭雷劈的。
反倒是解雨臣这孩子突然就把头扭了过来，灵敏得跟装了雷达似的。小孩儿看着难得不穿制服的男人，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看了一会儿想起来今天酒吧盘货休息：“怎么了？”
黑瞎子习惯性地眯了眯眼睛，他很喜欢解雨臣说话的声音，干干净净的让人很舒服。现在的小孩子，大多数说话都带着太多的口头禅或是脏话，听上去就容易让人拎着拳头跟他们打招呼。解雨臣就不一样，有礼貌而且也有距离感，对于早就进入社会的黑瞎子来说，这种感觉是最好的。
不会过分地依赖，也就不会过分地信任。
“没事儿，今天大师傅不过来，晚上想吃什么？”黑瞎子话一出口就想抬手扇自己一嘴巴，前脚刚和王胖子说完父爱泛滥的事情，后脚他自己就自动带入了奶爸的角色，难道真的是因为最近没做生意，连脑容量都萎缩了？
解雨臣歪着脑袋想了想——这其实是一种很幼稚的表现，黑瞎子对自己说了一句——然后眨了一下眼睛：“你做饭还是出去吃？”
黑瞎子也学着歪了一下脑袋，说话的声音里都藏了笑：“我只会做青椒肉丝饭，你吃不吃？”解雨臣似乎对吃的并没有太多的讲究，听黑瞎子这么说了也就随意地一点头。其实黑瞎子原本是打算带着解雨臣出去吃的，小孩子不都爱吃什么麦当劳肯德基么。不过解雨臣现在应该需要很多营养才对，带着他去吃日本料理也可以。
解雨臣最近一直都住在黑瞎子这里，时间长了他自己倒是搬过来了一些要用的生活用品。黑瞎子也不管他，只是在半个月后默默地从仓库里面拖了一张行军床放在了他那个高档的房间里。上了岁数的人，已经经受不起沙发的折磨了，黑瞎子可不想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儿是自己拯救自己的腰。
隔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黑瞎子做好两人份的早餐之后看见解雨臣那小孩儿还在卫生间洗自己的T恤。这孩子以前肯定很少做家务，黑瞎子看着他有点笨拙的动作，并没有上去帮他。只是在解雨臣洗好衣服之后，他才伸手把解雨臣手里的那几团布拿了过来，一面打发小孩儿去吃早饭，一面找了衣架准备拿出去晾起来。
不过黑瞎子忘记了他昨天把王胖子活生生晾在了外面一宿（也许是故意的）。所以在他捏着小孩儿的衣服往外走的时候，终于让王胖子抓到了报复的机会。
“我操，黑瞎子你还有人性么？那么小的孩子你也下的去手！禽兽！”王胖子心满意足地在脸上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伸出他的肥手指着黑瞎子，要是再配个头巾，活脱脱就是聒噪的妈妈桑的形象。
黑瞎子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顺着王胖子的手低头一看，他也傻了。自个儿手里除了解雨臣的那件浅粉色的小T恤，还捏着那小孩儿的裤衩儿呢，啧，还是粉色的。黑瞎子头一次这么窘迫，说话都带了点结巴：“胖子，不是……我……”
“别给我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讲故事！”王胖子装模作样声色俱厉地打断了黑瞎子的解释，然后在一秒钟之内以飞速飘到了黑瞎子身边并且切换成了十分猥琐的表情，“怎么着，滋味不错，心满意足了？”
—EP6·END—
EP7
黑瞎子藏在墨镜后面的眼角抽了一下，这混蛋从哪儿看出来他心满意足了？黑瞎子抡着衣架抽了王胖子一下，骂了他一句“老不正经”之后就走到了小阳台上去晾衣服。男人一向不喜欢太五颜六色的东西，连衣架子都是，横杆上面一排整整齐齐的原色木衣架，上面挂着他为了换洗方便的第二套和第三套酒保制服，还有平日里黑色的家居服。于是，一片单调的黑白色中间，突然就多出来了两个衣架，一个上面晾着一件浅粉色的长袖T恤，另一个上面夹着一条粉色的小内裤（囧）。
王胖子抱着胳膊站在阳台门口儿，嘴里啧啧有声。
他和黑瞎子认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在他的阳台上看见不是黑白两色的衣服在晨风中迎风飘展。唉，老男人啊，果然都是这种闷骚而又忍不住想要炫耀的存在。王胖子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分明是忘记了前些日子他是怎么手舞足蹈地告诉黑瞎子他对人家小萝莉一见钟情的。
黑瞎子晾好衣服之后，转身要回去。王胖子刚好堵死阳台门的身材让他觉得也许应该努力说服这个人去减肥了，至少能让阳台门给他留个蹭过去的缝儿也好。现在他可是一点都不想搭理王胖子，反正除了打趣还是打趣，黑瞎子用脚趾头想都想得到。
“所以，王先生你可以让我过去了么？一会儿还要送小孩儿去学校，有事儿回来再说。”黑瞎子伸手去推王胖子，结果让王胖子顺势抓住了他那只手。
“孩子他爸，别忘了回来的时候带只烧鸡。我还没有吃早饭呢。”
黑瞎子脸色不变，挂着笑回应他。“好的，孩儿他妈。”说着还把手抽了出来，摸了摸王胖子快能流出油来的肚子，嘿嘿乐了两声，“好好歇着，回头给小臣生个弟弟。”
王胖子送给了黑瞎子一个货真价实假一赔十的白眼儿，附赠了暧昧的一脚踹，两个人又走了回去。解雨臣这时候正乖乖地坐在桌子跟前儿吃着三明治，填充过度的蛋黄酱从面包里面溢了出来，有一些还沾到了小孩儿的嘴角。王胖子一向豪放，抢了黑瞎子的那份早餐咬了起来。倒是男人站在一旁，对着解雨臣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看着解雨臣毫不在意地拿手背把自己的嘴角蹭干净之后，才低下头去把挂在胳膊上的袖子放下来扣好扣子。大多数时间里，黑瞎子都是很讲究穿着的，尽管只是黑白两个颜色的制服，他也能穿出不一样的味道。
“解先生，今天晚上我那里不提供留宿服务，你得回家一天。”开车送小孩儿去学校上课的时候，黑瞎子才突然想起来晚上的安排，说完之后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了半句话，“就今天一天。”
解雨臣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黑瞎子，淡淡地“哦”了一声之后不再讲话。小孩儿只是以为这是昨天霍秀秀跟着他闹得，在成年人眼里总是有很多需要顾及的东西。
所以小孩儿没有看见他下车之后，黑瞎子慢慢变得严肃的那张脸。
黑瞎子送了解雨臣上学之后并没有回到酒吧，毕竟那是要做生意的地方，他可不想因为就缠上人命而没法开业赚钱。路过超市的时候黑瞎子把车停在了路边，进去买了两只烧鸡。一只是给王胖子的，另一只他小心地打开塑料袋，封在外面的标签纸一点损伤都没有，然后用过于精细熟练的手法往烧鸡肚子里面塞了一小包白货进去。重新贴好标签纸之后，根本看不出来这只从超市里面买的烧鸡和别的烧鸡有什么不一样。黑瞎子吹了声口哨，上扬的音尾显得很开心，然后他拨通了大金牙的电话：“定好地方了没有？胖爷说了，今儿干得好了他晚上请客，驴肉火烧。”
“不敢耽误爷的生意，还是老地方。黎家这会可是当家的亲自坐镇，您可得小心着点儿。”大金牙在那边对着镜子龇牙咧嘴，说话都是模模糊糊的。早上起来吃的煎饺，绿油油的韭菜死扒在他那颗金贵的金牙上，打死都抠不出来。
黑瞎子在电话另一边听着大金牙跟自己的牙齿较劲，被逗得乐了好几声：“嘿嘿，你别把你的牙给生生拔下来就好。”不远处站着正值班的帅气小交警，黑瞎子眼尖，赶紧跟大金牙说“再见”掐了电话。车从交警身边开过的时候，黑瞎子分明感受到了交警钉在他身上那咬牙切齿的目光。黑瞎子临要开走的时候摇下了车窗，顶着墨镜还冲人家咧嘴笑了一下。
车停下来的时候，王胖子已经站在了道边儿等着了。看见黑瞎子的车速慢了下来，胖子身手伶俐地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幸好他眼神儿好，不然这要是一屁股坐瘪了那两包可怜的烧鸡，王胖子肯定能逼着黑瞎子立刻掉头回去再买两只。
“哎呦，这么体贴呀，居然还是两只烧鸡！”王胖子左右手各一只地举着，还分别掂量了一下重量，准备先吃那只长得肥的。黑瞎子装作认真开车的样子，勾了一下子左边的嘴角：“吃坏了别怪我，有一只加了料的。”
王胖子低头仔细打量了一下两只烧鸡，在确定他看不出一点不同之后，放弃了食用他的这份免费加餐。黑瞎子平时话并不多，王胖子坐在副驾驶上也呆着无聊，索性就把广播点开想让车里头稍微热闹点儿。没成想一摁开就是戏曲专场，咿咿呀呀地吵得他脑儿疼。伸手扭台，结果调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想听的节目。
“哎呦，我说胖爷你老实呆着成么？杀个人也不用这么激动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赶着去娶媳妇儿呢。”黑瞎子看着胖子在那儿折腾来折腾去，自己也有点肾上腺素分泌增多，整个人都有些躁了。习惯性地空出左手去摸口袋里的烟盒，却发现口袋里面的烟和打火机早就被他自己换成了棍状的棒棒糖，支楞在口袋里面。黑瞎子的手指滑过棒棒糖，突然就想起来之前站在吧台前笑他幼稚的那个小孩子。
那样的笑，还真的是挺好看的。
这样想着，黑瞎子一打把，把车停在了市中心最繁华的步行街旁。然后拿过王胖子手里的两只烧鸡丢进印着沃尔玛商标的塑料袋里面，两个人昂首阔步地走进了旁边的五星级大饭店。
—EP7·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