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w You Are Gone（黑花|EP10&11）
#Now You AreGone#
#黑花-现代架空-年龄差设定-BE-R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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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10
黑瞎子再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救护车上面了。这会儿正赶上晚高峰，急救车就算再着急也没有办法和堵成一锅粥的路况抗衡，只能老老实实地趴在车海里面。没有了墨镜的黑瞎子睁开眼那一瞬间差点以为自己瞎了，车顶的灯晃得他眼前一阵发白，紧接着就变成了一片漆黑。他知道那是他的眼睛发病的前兆，脸上快速地擦过湿乎乎的东西，那应该是旁边的急救医生再帮他擦掉那些眼泪。
王胖子这会儿也还挤在车上头呢，看见黑瞎子总算是醒过来了，长长地吐了口气然后骂道：“黑瞎子你他妈恐高怎么不早说啊！我还以为你摔死了呢。”
“别废话，老子脑壳还没开瓢呢！”黑瞎子躺了会儿就清醒了不少，随便地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身上哪儿都好得很。他索性大胆地掀了罩在他身上用来保温的毯子，手架在医生的肩头朝司机吼到：“师傅，别开啦！我没事儿了，不用去医院了！”
男人晃晃悠悠地下了担架，一手去开后面的车门，另一只手就揪着胖子粗壮的胳膊就往车下头蹦。王胖子从来都拦不住这男人发疯，只好从口袋里摸了几张红色的票子塞给愣在一边的医生，说了声“对不住”就跟着跳了下去。
不过，有时候高估自己是要出事儿的。
两个男人在堵成停车场的北三环下了车，完全不用在意旁边会有突然窜出来的车撞到他们。黑瞎子松开手就打算大步流星往马路边儿走，结果一迈腿就整个人萎在地上了。王胖子在后头不敢错眼珠，看着黑瞎子腿发软赶紧一把捞住了，连拖带拽得算是把人给挪到了道边儿上。
胖子拉着男人坐在马路牙子上头，从蓝色的工作服里面翻了一颗巧克力，直截了当地塞进了男人的嘴巴里面。三十七度的体温让巧克力微微有些化开，但是并不影响让黑瞎子恢复一些体力。
“我跟你讲啊，你这就是作死。老老实实去医院怎么了？黑瞎子不也就是个凡人了，还不能去医院啦？”胖子看了看黑瞎子脑门儿上挂的冷汗，骂骂咧咧地一通训他，“我看你这架势，这几天酒吧都不用开门营业了。”
黑瞎子瞥了一眼胖子，刚想开口骂回去，结果一张嘴就一阵恶心。幸好马路牙子旁边就是个翠绿色的垃圾桶，黑瞎子这会儿也不要形象了，抱着垃圾桶一阵吐，最后吐得天昏地暗眼冒金星的也只能认命。王胖子看了看众多在北三环上赏景的私家车，又看了看旁边正难受的黑瞎子，最后只能架着黑瞎子两个人跌跌撞撞地走回了酒吧。
王胖子并不知道黑瞎子自己的狗窝在哪个犄角旮旯，这时候他只能把人先丢回酒吧里。酒吧的后门有轮值的侍应生看着，远远看见胖子架着他们家老板自然赶紧迎上去帮着弄回了屋。黑瞎子这会儿早就眯瞪了，从高楼上撞玻璃下来的后续反应让他整个人都虚弱了起来。侍应生和王胖子在一边喘着粗气，对望了一眼之后王胖子明智地脚底板儿抹油，溜了。
剩下的那个瘦弱的侍应生也对着自己老板没辙，只好勉强从黑瞎子死沉死沉的身体下面把被子扯了出来，给男人盖上。然后他体贴地倒了白开水放在床头柜上，把顶灯调暗，自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一边守着黑瞎子。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酒吧还是正常营业了。
黑瞎子转天就醒了，除了身上还是没劲儿之外似乎也没啥不舒服的。他索性就给自己放了个大假，抱着他那床酒红色的被子在床上滚了滚，咧着嘴赶一宿没睡几分钟的侍应生出去招待客人。
酒吧外头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不知岁月几何的年轻人在灯红酒绿之间寻求着刺激。年轻的侍应生生涩地调酒应付着客人们，而每天必来这里蹲守的王胖子这会儿正举着他那杯蜂蜜色的鸡尾酒朝着一位长腿大胸的女人眨眼睛。
王胖子倒不是真的对那女人有兴趣，他心里的那一块净土还是留给了那位不知名的十六岁小萝莉的。他一回头就看见解雨臣穿着肥大的校服站在门口，然后他一眯眼睛笑得特别开心的模样冲着小孩儿招了招手。
“嘿，学生仔，你来啦！”王胖子眼疾手快地给解雨臣抢了个吧台的座位，开启了奶爸模式的男人顺手还接过了小孩儿过于沉的书包，“渴不渴？饿不饿啊，让后厨给你做点饭？”
解雨臣随意地点点头，熟练地给侍应生报了几个菜名之后才扭头冲着王胖子讲话。
“他呢？”
王胖子知道小孩儿问的是黑瞎子去哪儿了，一扭头冲着那个窄窄的过道说：“你爸爸发烧了，后头躺着呢。”
解雨臣拿小眼神儿在王胖子身上刮了三四遍，一脸嫌弃地表达着他“根本就不打算认黑瞎子当爸爸”的意思，然后冷着脸拽着书包拐进了后头的房间。
推开门的时候，解雨臣很懂事儿地放轻了动作。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无比庆幸当时他没有吵醒黑瞎子。
床边的小柜子上面摆着装了半杯白水的玻璃杯，和一只小巧的药瓶子。看起来黑瞎子真的是病了。解雨臣慢慢走了过去，看着男人抱着酒红色的被子缩在那张大床上，过于柔软的床垫让他整个人都陷了进去。散乱的头发搭在枕头上，看上去显得特别的柔软。解雨臣拎着小板凳儿坐在床边上，他是第一次看见不戴墨镜不穿制服的黑瞎子。
或许是因为被子太厚的缘故，黑瞎子的胳膊不老实地搭在了外面，顺便就露出了大半个肩膀暴露出他上半身绷着的那件黑色背心。朝向解雨臣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色，虽然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大叔了，可这么看上去黑瞎子的皮肤还是好得不像话。解雨臣有点怀疑这男人说自己快四十这事儿的真假，但还是在心里选择了去相信他。小孩儿看着黑瞎子，有那么一刻突然就有了个冲动想要伸手去捏一下这个老男人的脸，看看是不是手感和视觉效果一样惊人。但他还是没这么做，他怕自己一碰会把男人吵醒。
小孩儿歪着头看了看男人，然后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本集由爱心护理协会赞助播出：不常生病的人一生病就会变得很脆弱，所以想报仇的就抓紧时间啊！）
—EP10·END—
EP11
解雨臣轻轻地把书包放在地上，从里面掏出来练习册开始做。偶尔遇到比较麻烦的题时，就会趁机抬头看一眼还在昏睡的男人，然后再埋头去解决他的作业。
黑瞎子一觉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习惯性伸手去摸柜子上面放着的墨镜，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根本动弹不得。好不容易把手拔了出来，也就把趴在他身边打瞌睡的小孩儿给闹醒了。
解雨臣是本能地要去开灯，他以为是病人半夜睡不踏实。黑瞎子眼疾手快地把小孩儿拉了回来，哑着嗓子叫他不要开灯。直到他终于把墨镜戴在眼前，黑瞎子从床里面坐起来自己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你怎么不去好好睡觉，明天不想上学了？”黑瞎子自己年轻的时候就很随意，逃学翘课是常有的事情。所以现在管起解雨臣来，也是一味地放养政策。反正这孩子学习很好，偶尔不想去学校也没有什么。
解雨臣抓了抓自己被压乱的头发，挑着眼角看那个生病也不忘戴墨镜的男人，什么都没说。黑瞎子看了看自己平时睡的那张行军床，估么着是这孩子嫌弃那床太难受，不想去睡。沙发上堆着他那套给玻璃碴子划得乱七八糟的西服和小孩儿的书包，肯定也是没法睡人的。男人一乐，伸手刚要去拽解雨臣，自己身前拢着的被子没抱住先掉了下去，露出穿着黑色背心的上半身来自己倒先不好意思了。
“那什么，你上来睡吧。”黑瞎子本着照顾小孩子的想法，给解雨臣腾了半张床出来。小孩儿倒是没说什么，乖乖地脱了外衣外裤，趿拉着自己的球鞋到洗手间去洗漱。回来之后已经换了干净的睡衣睡裤，一掀被子就钻了进去。
解雨臣躺在软绵绵的枕头上看着黑瞎子的后背，也许是灯光的缘故，也许是因为背心颜色太深，黑瞎子的皮肤白得过分。背心没有遮住的皮肤上面还能看到红色的痕迹，看上去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的。黑瞎子晕晕乎乎地，根本没发现小孩儿缩在被窝儿里头可劲打量自个儿，听身边没动静了就又把灯关了重新躲进被子里头。
“喂。”解雨臣侧着身子躺在旁边，被黑瞎子闹醒了之后他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小孩儿说话的声音很轻，飘乎乎地钻进黑瞎子的耳朵里面，隐隐地有点发麻。
黑瞎子这会儿倒是把墨镜摘了，扭头去看身边的小孩儿：“咋啦？”
“你去打架了？”
“胖子跟你说的？”黑瞎子咧嘴乐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去给解雨臣掖了掖被角儿。这是他头一回照顾小孩儿，除了新鲜，也没别的什么感觉了。他不像王胖子，每天看着小孩儿都恨不得当成自己的孩子亲两口。但真要塞给他个奶娃娃，也许黑瞎子顺顺当当地把孩子拉扯大。
解雨臣翻了个白眼儿，刚想以此鄙视一下黑瞎子的智商就想起来房间里头这么黑，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他只跟我说你病了，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你身上有伤。”他当然不会说是刚刚躺在床上看到的，听上去就像是国中小女生干的事情，蠢爆了。他想了想，以为黑瞎子这么不愿意提这个事情是因为自己出去打架输了，又换成了哄人的口气接了一句：“没事没事，别紧张啊。不就是打架打输了么，没什么丢人的。至少我不会瞧不起你的，真的。”
黑瞎子扭头看了一眼小孩儿，他没有告诉解雨臣他的眼睛的毛病。黑暗中看解雨臣一脸正经地表情在安慰他，还是挺好玩儿的。“谁跟你说我打架打输了？我这是负伤归来的大将军，敌军将领已经被我军成功擒获了。小屁孩儿什么都不懂，瞎说什么。”
“我怎么没看见什么敌军将领。”小孩儿对于黑瞎子喊他“小屁孩儿”感到十分不满，一面嘴上说着，一面躲在被子里的脚丫轻轻踹了一下黑瞎子。男人让小孩儿还没有捂暖和的脚给冰了一下，腿赶紧往回收了收。
“那哪儿能让你看见啊，”黑瞎子为了打击报复，就伸手去捏解雨臣的脸蛋，捏了一下没过瘾，又捏了一下，在心里感慨了一句软乎乎滑溜溜的感觉真好，“人早给撅局子里面去了，没有游街示众这道程序。”
解雨臣觉得黑瞎子一个调酒师才不可能这么厉害，出去打架肯定是被打的那种人，嘴上仍然硬着：“口说无凭，你得有证据我才信。”
倒是黑瞎子还记得时间太晚了，捏完人家脸蛋的手顺势拍了一下小孩儿的屁股，一副长辈的口吻教训道：“闭嘴，不许废话了，赶紧睡觉。明天要是起不来床上学迟到，我就跟你们老师说，解雨臣昨天晚上去酒吧通宵了。”
小孩儿瘪瘪嘴，觉得被男人威胁了，闹小脾气似的又伸脚踹了一下。黑瞎子早有准备，自然没让小孩儿踹着。解雨臣也不好意思再补一脚，只好气哼哼地翻了个身，故意卷走了一半被子，睡觉去了。
黑瞎子在一旁憋笑憋得辛苦，因为被子被小孩儿抢了大半的缘故，只好勉为其难地往解雨臣那边挪了挪身体。他还在发烧诶！解雨臣这个小没良心的也不知道照顾着点儿他！
男人还没腹诽完，那边解雨臣已经反应过来了。黑瞎子这还发着烧，自己怎么好意思跟一个病人较劲呢。解雨臣在心里小小地内疚了一下，但因为黑瞎子的表现实在看不出来是个生病的，又宽慰了自己一句：也许这人好的差不多了。当然，被子肯定是得还给人家的。小孩儿没好意思翻身回来，就自个儿一点点地把被子往身后头推，一时间多出来的被子全挤在两个人中间了。黑瞎子知道小孩儿正是脸皮薄的时候，也没再乐，安安静静地伸手给自己拉了点被子盖上——原本漏在外头的后背总算是不用挨冻了。
解雨臣听着身后头窸窸窣窣折腾被子的声音，原本消失的内疚似乎又回来了一点。他把脸往枕头里面埋了埋，闭着眼睛闷声说了一句：“晚安。”
（本集由要抱抱突击小组赞助播出：让我用温暖的怀抱抢走你所有的被子吧，亲爱的。）
—EP11·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