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w You Are Gone（黑花|EP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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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花-现代架空-年龄差设定-BE-R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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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16
解雨臣不高兴了。
黑瞎子原本觉得小孩子生气那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儿，结果没想到整个晚上都没见这小混蛋跑出来“追跑打闹”。黑瞎子倒是想抬脚跟过去关心一下未成年人，却一时半会儿腾不出空离开吧台。今天酒吧里人多得吓人，黑瞎子手上的调酒器一直就没有空下来过，小侍应生也一直在前厅和舞池里来回穿梭着，唯一闲着的就是这会儿已经喝高了趴在吧台上睡觉的王胖子了。
酒保看着场子里面的男男女女，头一次觉得这么多客人让他有些烦躁。王胖子被他不怀好意地推了起来，迷迷糊糊地抱怨着黑瞎子良心都被狗叼了。黑瞎子才没工夫和他打嘴仗，拿夹子捡了块冰就丢进王胖子的T恤里面。胖子给他折腾地差点从座位上蹿起来，满脸通红地盯着他。
如果眼刀真的有用，那黑瞎子的生命值肯定就交代在这儿了。
黑瞎子拎着加冰块的夹子看着胖子在吧台前面蹦，觉得自己脚下的地板都震了三震：“我说，你帮我盯一会儿，我去后面看看那小混蛋。”说着，黑瞎子一扒身上的黑马甲，穿着里面白色的衬衫就往后面走，压根就没等王胖子给他个回应。
解雨臣不高兴归不高兴，但他并不是那种因为自己脾气会耽误学业的孩子。黑瞎子推门进屋的时候，他正乖乖坐在桌子前头写作业呢。毕竟是高中生，作业不多那也就太不正常了。“嘿，小混蛋。”黑瞎子站在他后面敲了敲解雨臣的脑壳，“是不是升到高二作业就不会做啦？”其实解雨臣的学习挺不错的，平时扔给他让他帮忙看的那些题基本上都是上了大学才会见到的题目。
“没。”解雨臣闷声闷气的，低着头倒是没法让黑瞎子看见他的脸色。黑瞎子也不着急知道这小子到底哪根筋抽了，反正小孩子嘛，不问他他也会在某个时候突然就告诉你的。
于是我们的酒保先生往床上一坐，翘着二郎腿，然后从兜里掏了颗水果糖，嚼得“咔咔”作响。“来，儿子，有什么事和爸爸说嘛。”说完，黑瞎子大概是觉得坐着也很累，伸手从被子下面把枕头拽了出来，然后特别没有形象地躺在了床上。翘着二郎腿的脚还晃悠了两下，整个一个年龄退化二十年的表现。
解雨臣被他在后面搞出来的噪音烦得眉头都快挤在一起了，烦躁的同时竟然忘记去纠正黑瞎子口头上占得便宜。在又写了两行作业以后解先生终于放弃了抵抗，“啪”得一声把笔丢在了桌子上，然后从书包里面翻出来一张薄兮兮的纸。起身，转过来，把纸拍在了黑瞎子的肚子上。小孩儿抱着胳膊站在床尾看着这个形象全无的男人，小眼神儿吊得跟小老板似的。
“哦——”黑瞎子很顺从地把纸捡了起来，上面的铅字印得很难看，一瞅就知道是学校的那种劣质打印机印出来的产物。小薄纸上写着下周要开家长会，黑瞎子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没人给解雨臣这小崽子开家长会了。
不过，照他这个放养的程度，没人开家长会也不应该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嘛。
“要我给你去开家长会嘛，儿子？”黑瞎子从兜里翻出来了新的一颗水果糖，丢给了正在闹脾气的小孩儿，“不过我这个模样去，恐怕只能说是你叔叔吧。”
解雨臣对于黑瞎子总是浑身带着糖这事儿一直嗤之以鼻，这次虽然也没有好多少但还是乖乖剥开了糖纸吃了起来。“不要你管。”一面用舌头裹着卵圆形的糖块，解雨臣一面没什么好气儿地说着，“反正我也不会被点名要求找家长的。”
“可是我记得前一阵你不是刚刚代表你们学校参加了个什么比赛，还拿了个奖嘛。拿奖了的话，老师就该点名表扬了吧。”黑瞎子虽然对解雨臣也是一副放养的姿态，但是这孩子这几个月一直呆在这儿，总有些事情是藏不住的。比如说，解雨臣上周一脸别扭藏起来的那张红彤彤的奖状。
“说了不用你管了。”小孩儿扭头看了一眼还差几行就能写完的英语作文，突然没有了完成作业的心思，反正明天早上去学校还有足够的时间写完它。解雨臣把桌子上摊着的书本全都装进了书包里面，然后也学着黑瞎子的样子躺在了床上。
男人用余光看见解雨臣那软绵绵的头发散在床上，伸手揉了两把：“家长会的事情别担心，就算我不去，外头那胖子也肯定乐意帮你去开家长会的。诶，你该去剪头发了吧，都这么长了，再过一阵就要变成女孩子了。”
让黑瞎子这么一打岔，解雨臣的心思也就从家长会上挪开了。他打小儿长得就秀气，小时候更是没少让人开玩笑说是丫头。这会儿听见黑瞎子也拿他开玩笑，反应大得差点吓到男人。黑瞎子眯着眼睛笑得停不下来，伸手轻轻掐了一下解雨臣的脖子：“个小混蛋，还学会跟我发脾气了。你再闹脾气就真成丫头片子了。”
解雨臣张牙舞爪地准备往黑瞎子身上扑，打击报复这种事情不管在什么时候做都很有意思嘛。也不知道黑瞎子这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真的松开手任由这小孩儿在他身上瞎扑腾。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打人还真有点疼啊。黑瞎子被他不小心戳到肋骨条子的时候，还是轻轻地倒吸了口气。
也就是这么一通闹，解雨臣的心情还真就好了那么一点点。他从黑瞎子身上蹭了下来，躺回了原先的地方。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舒服，翻了个身，然后把一只胳膊搭在了黑瞎子的肚子上，眯着眼睛小声嘟哝了一句：“困了。”
黑瞎子也没说话，只是过了一会儿低下头去看这小混蛋，才发现这孩子特别乖地趴在床上。他稍微动了动，也不见解雨臣有什么反应。男人挑了一下眉毛，果真还是个孩子，缺觉都缺成这样了。
真是想不到啊，这小混蛋竟然真的就搂着他睡着了。
黑瞎子意味深长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本集由青春期营养协会赞助播出：青春期的男生对于喜欢的人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做出一些很亲昵但略怀恶意的事情呢。本集还由handsome自来水厂赞助播出：我们的每一滴水都是美丽的，哪怕结成冰，也是最好看的结晶体。）
—EP16·END—
EP17
一周之后的家长会，黑瞎子真的按照说好的去了解雨臣的学校。
男人起了个大早，把解先生送到学校上课以后，车子一拐弯就到了服装店。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个挺新鲜的经历。黑瞎子一边溜达一边找着适合他冒充学生家长的衣服，看那小混蛋平时的生活习惯，家里怎么着也是个富裕阶层，这做家长的估计见人也得是西装领带才像话。最终黑瞎子转悠了整整三圈的结果是一身深灰色的休闲西服，里面搭的是薄荷色的衬衫，领扣并没有扣上，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了他脖子上挂着的细链子。
吃过午饭，黑瞎子开着车又回了解雨臣的学校。这时候已经有学校的保安站在马路上指挥排起长队的私家车，学校门口的人比平时多了许多，不少都是正在和自己小孩说话的学生家长。我们的齐先生对于学生家长的印象从来都是“别人的父母”，而现在他自己也要成了“别人的家长”，这让他有点恍惚地在五中的校门口愣了愣。但下一刻他的手机就震了起来，齐先生滑开屏幕看到的是解雨臣发来的座位。
好吧，现在就得进入角色了，黑瞎子勾了一下嘴角，迈进了五中。
解雨臣的班级在教学楼的二层，左手边第一间教室。黑瞎子拎着那张薄得透亮的通知走了进去，对照着黑板上的座位图，找到了解雨臣的座位坐下。年轻的解先生看上去是个很有规矩的小孩儿，黑瞎子随手翻了一下放在解雨臣桌子上的练习册，里面的题目和解析写得整整齐齐的。
黑瞎子笑了一下，他对于这个半路捡来的儿子还是很满意的。
在他翻着那本练习册的时候，一个中年的女人坐在了他的身边。似乎有了孩子以后，每个家长都多了个自来熟的技能。黑瞎子只是习惯性礼貌地转了个头，就立刻被女人揪住聊开了。
“你是，小臣的父亲？”女人的儿子和解雨臣从初中开始就是一个班的，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有人来给这个孩子开家长会的。虽然身边这个男人年轻得有些过分，但是得体的穿着和手里那本翻开的练习册还是让她做出了这样的猜测。
黑瞎子被她问得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有养过孩子，而他的学生时代也没有人给他开过家长会。黑瞎子少见地有些紧张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特地换的深色眼镜：“我是他叔叔。”
“哎呀，小臣的父母从来都不管他么？怎么开个家长会还让叔叔来开呢。”女人对于黑瞎子的答案显然不满意，在她印象里，解雨臣是个很优秀的孩子，这样优秀的孩子却连个管他的大人都没有，怎么想都是很可怜的事情。
“啊哈哈，他父母都忙。我正好有空，就帮着过来听听家长会了。”说完这话黑瞎子立刻扭头回去，从解雨臣的位斗里面抽了本教科书翻看了起来。他实在是应付不来学生家长，更何况这女人一副她认识解雨臣的模样，再多说几句估计就得穿帮了。
不过幸好班主任就进来了，黑瞎子看着站在讲台上的那个秃顶老头儿，长长地舒了口气。家长会的内容其实还挺无聊的，先交代了一遍期中考试的成绩，顺便表扬了一下年级第三的解雨臣。然后换了各科老师上来讲讲教学进度，顺便又表扬了一下参加市级比赛获奖的解雨臣。最后是班长和几个班委上来，放了个自己做的幻灯片，黑瞎子在里面又看见了上台表演的解雨臣。
真是个优秀的小孩儿啊，黑瞎子想着一会儿是不是应该请这孩子吃顿好的作为奖励。
家长会结束的时候，教室外面已经站了很多学生。黑瞎子看了一圈儿，发现解雨臣根本不在学生堆里。这小子不会以为今天还是没人来给他开家长会吧，黑瞎子挑了一下眉，手往兜里一插，晃悠着就往教室外面走去。得去找找这小混蛋，居然不知道要来教室看看。
这前脚刚刚迈出教室，后脚黑瞎子就被那个秃顶的老男人给喊住了。
他扭头看向班主任，花了三秒钟才想起来这人姓什么，然后他装出一副好家长的模样问了句：“张老师找我有事？”
“你是解雨臣的家长吧？”
“嗯。”算是吧，黑瞎子在肚子里补了三个字。
“那麻烦您和我来一下办公室，有些事情要和您谈一谈。”黑瞎子听到这话特别怜悯地看了一眼班主任老师的头顶。唉，这么操心，不谢顶就怪了。
黑瞎子认命地跟着就进了老师办公室。大约所有的教师办公室都是这么一副乱糟糟的模样，张老头儿把自己桌子上堆成山的卷子推到了一边，然后从抽屉里面找了一沓卷子放在黑瞎子面前。
黑瞎子很自觉地拿过卷子翻了起来，都是解雨臣的卷子，而且分数也还可以，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这样的考试成绩为什么会被班主任找来单谈。
“解雨臣这孩子平时成绩很好，今天也在班上表扬了他很多次，但是前一段时他的成绩波动得很厉害。要不是他期中考试的成绩很好，我恐怕早就要联系您了。”班主任老师叹了口气，从卷子里面挑出来其中一张，的确是这里面分数最低的一张，“而且我还听有的同学说，解雨臣现在是成天得不回家，有这事儿么？”
“哎呀，瞧我，也忘了和您说明白了，我是他叔。解雨臣他现在不在家住，住在我那儿了。他父母都忙，我就帮着带了。那阵儿搬家闹得他可能也有点分心，所以成绩有点波动也还算正常吧，张老师？”黑瞎子赶紧调整好面部表情，他看了一眼那张卷子，在心里算了一下时间，正好是这小混蛋第一次到他的酒吧之前几天。
班主任也没有对黑瞎子的身份产生怀疑，听他这么解释也就信了：“原来是这样。解雨臣是个好孩子，将来考个好大学肯定是没问题的。”两个人又说了几句以后，谈话总算是结束了。黑瞎子一拉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解雨臣扯着他的书包站在旁边。小孩儿的刘海真是长了，都挡住眼睛了。
黑瞎子一抬手，勾着解雨臣就往外走：“走，咱们回家。”
（本集由高中生家长会赞助播出：“你家孩子真优秀”的潜台词其实是“我家孩子更加厉害”。本集还由捡孩子志愿者协会赞助播出：我们捡的不是孩子，而是未来。）
—EP17·END—